“黎明曙光”的其中一个分支“曙光”，就是他所领导的绝密工作。
当他亲眼看见本该牺牲的三十年交情的郭英龙时，他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胸口不断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镜底下，眼眶微微发红。
他不知道给“曙光”定位的人选是谁。但他后来才知道，郭英龙所在的472前线营地处在“曙光”的爆炸范围内。
军方内部消息正式确认郭英龙及整个472营地的驻扎部队阵亡后，他那天连着抽了两包烟。
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参军，一起入选国家绝密计划的郭英龙，在大灾变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阵亡了。
“确实，我原本也以为我会死。但是嘛，遇到了一些变故，这里不方便说，你看......”
郭英龙对着五大三粗的李天乐使了个眼神，李天乐立刻心领神会，连忙招呼，带着停在原地的众人到参议厅去。
杨茜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郭英龙跟一个看上去是高级军官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默不作声的跟着人群一起走。
“英龙，你身后那黑衣服神秘人是？”李天乐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被郭英龙一众人围在中央的杨茜。
郭英龙凑在他耳边小声隐晦的道：“领航者，祖龙之下，他人之上。是她救下了我们。”他以隐晦的方式说明杨茜的存在，就是想让李天乐不要外传。
李天乐立刻就明白了，但他完全不敢相信，他记得“万族之敌”的所属战区应该是南海战区。又问道：“真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在南海？”
领航者名单上，杨茜实在是太特殊了。位居第二，唯一一个带有严肃警示的备注的人选，亦正亦邪的称号。所有知道领航者计划的高层不可能不对杨茜产生深刻印象。
“真是他，我拿我的名声保证。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吗？不仅是她，她还答应了成为雇佣兵。我们这次带她来，也是......”郭英龙想起昨天杨茜一副“你猜”的嘴脸，牙痒痒道：“也是为了给她支付报酬。”
“报酬，什么报酬？”
“全歼‘卡尔斯攒 联合世界’远征军主力。”
“你说什么！”李天乐听到后，瞪大了眼睛，不顾随行还有其他人，大声吼了出来。
同行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目光聚集到双手紧扶郭英龙的李天乐身上。
“嘘，嘘，小声点——没什么事，继续走。李师长刚刚情绪太激动了。”
“喂，英龙，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整个世界的人都在找是谁灭掉了我们渝州缓冲区的外星鬼子，上面的人都快把我们这的电话打爆了，问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中央军委都连夜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你告诉我那个出手的神秘人就在我们身后？”
李天乐一只手勾着郭英龙的肩膀，将两人的头靠近一点，特别急促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之后又控制不住好奇的回头看了眼人群中央的黑衣神秘人。
虽然他带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郭英龙他们要把杨茜围在中间，但是能混在这个级别的多少有点眼力劲，所有人都默契的走在人墙外面，没有人企图进去跟杨茜搭话。
“你们已经确认了远征军主力已经全部死亡了？她说的是真的？”郭英龙看见一向暴躁的李天乐如此急躁，心中反而平坦了下来。
虽然杨茜一再说，远征军主力已被全歼。但是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现在，他完全信了。
“‘新月’系统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你说是不是真的？我说英龙，这玩意可说不得假，冒领战功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那你快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野狼小队当时被远征军的某种防御护盾给困在了里面，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时其实是为了记录‘曙光’的爆炸指标。‘曙光’发射后，整个部门满怀期待的看着大屏幕，希望‘曙光’能发挥超脑模拟的效果。然而，异界人动用了某种我们无法分析的防御场，竟然正面抵挡住‘曙光’的一阶效果。除了屏幕正中的黑色粗圆点丝毫不动，预计半径内的所有物质都化为了‘汐沙’。当烟沙散去，黑色粗圆点仍然存在。”
“虽然我们早就料到了科技水平在我们之上的异界文明会有抵御‘曙光’爆炸的防御型技术，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时所有人难免有些灰心。不过还好，我们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当时从‘心智魔方’中选择图纸时，选中的是‘曙光’。”
“纵使一阶的信息粉碎打击失效，针对混乱信息源的二阶效果‘汐沙’预计仍然能困住刚刚登上地球的远征军主力，至少能引起混乱信息暴乱的‘汐沙’可以极大的拖延主力部队进攻的脚步。”
“所有人都觉得结束了的时候，一只经过后期分析属于人类的眼睛在黑色防御场上方睁开。那眼睛很奇怪，无论我们从什么角度去拍摄，始终都只能拍到眼睛都正面。”
“那眼睛不是朝下睁开的吗？”郭英龙插嘴道，他回想起意识昏迷前的记忆。他能肯定，眼睛必然是朝下睁开的，不然他也不会与巨眼对视。
“这就是我所说的奇怪点。‘新月’系统不只有一个视角，但每个视角里，眼睛都是朝着卫星睁开的。就算有高度修正角度修正，也违反了光学定律。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们当初在现场的所有人，事后都坚持声称自己与视频里的眼睛是正对着的。包括我在内，我也觉得那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如果所有人都证词都没有错，系统也没发生故障，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灵能。”郭英龙斩钉截铁的说出了答案。
必然是灵能导致了物理学定律的短暂失效。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杨茜是灵能侧的飞升者，那巨眼与她有着直接关系。
“是的，灵能。在后来的数据检验中，我们发现有一段时间的能量相关参数和理论参数严重对不上号。我们的专家又根据参数异常反推出出现异常的时间节点和大致空间方向，调动‘新月’实时记录的录像，发现了在那一片能量异常的空间中，有一个几乎只有蚂蚁大小的紫点。我们当时就严重怀疑，那紫点与后来出现的眼睛有着直接关系。”
“果不其然。专家们逐帧播放录像，发现那紫点的位置，在爆炸之前是一个从旁边建筑中冲出来的人。”
那应该就是杨茜了，一切都对的上了。在异族大军向着472营地突袭之前，杨茜就慌慌张张的察觉到了。还立马给我和王将军警告，随后就一个人离开不知踪影。对上了，都对上了！郭英龙简单思索后就得出了答案。但是她居然能硬抗“曙光”？她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境界？难道她是时间穿越者？她来自未来？
郭英龙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为什么在第一次大灾变里，就会有杨茜这种实力完全超出了这个时间段太多太多的妖怪。
哦不，是变态。
“之后，我们大力检索了紫点在爆炸前后的动作，果然被我们找到了线索。在‘曙光’第一阶段结束后，紫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模糊，没有任何移动。又在短短30微秒内，瞬间移动了至少200米。这还不算，模糊移动后只停留了4秒，下一刻又消失不见。”
“这怎么能跟丢那团模糊呢？计算机立刻工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检索出来了模糊的移动方位。你猜猜在哪？”李天乐故意卖了个关子。
“在哪？”郭英龙配合的问道。
“计算机在黑色粗点边缘检索到了紫点的存在。模糊在这后又不动了。过了2分多钟，屏幕中就出现了一只眼睛。同时刻，误差最多不超过50毫秒，远征军的防御护盾开始破碎。”
“最有问题的时候来了。‘新月’拍摄到远征军的护盾破碎后，屏幕中原本属于黑色粗点的画面立刻变得昏花，什么也看不清楚，就这样过了一分钟。所有专家都明白了，这昏花的压根不是什么拍摄问题，而是那眼睛的问题。”
“一分钟后，画面又重新恢复正常。但是无论是眼睛，还是原本不断有位置变动远征军，又或者那团模糊存在，都不见了。”
一分钟，仅仅用了一分钟？一分钟的时间杨茜就把我们救了出来？还灭掉了主力军？这听着怎么跟吹牛一样？
他很难相信。原本他以为，杨茜再厉害也不过是职阶五，还不知道是哪条道路的职阶五。但这种战绩真的是职阶五可以做出来的吗？！她身上必然有某种秘密！
小说才需要逻辑，现实不需要。纵使有一万个不相信，事实始终就是事实。
“在我们把视频和报告一同上传给真理部后，真理部的专家立刻得出了结论——那巨眼是灵能造物。上面查找‘心智魔方’的资料库，想要找出这眼睛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查无此物。‘心智魔方’记载的未来中，压根没出现过这种实际超过300米的眼睛相关的技能。哪怕检索引擎扩大到整个三大飞升技能图谱中，也没有任何半点相关的技能。”
“上面又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把录像掐头去尾的让官方媒体发了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社会舆论立刻爆了。”
“那个施展被联合国拟订为‘灵瞳’技能的神秘人，再也没出现过。现在你告诉我，神秘人就是站在我们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跟着我们的走的黑衣男？”李天乐咬了咬牙齿，抒发心中的五味驳杂。
郭英龙只是摇了摇头，纠正这位多年老友的话：“错了，是黑衣女——她跟着我们来，就是来索要报酬的。”
李天乐想了想，他想不出这种明显超出人类文明应该有的实力的神人想要什么。有一击毁灭渝州信息缓冲区整个远征军主力的绝世强者，还对他们这些“小瘪三”的破烂玩意有什么企图？
她能一击毁灭远征军主力，同样能毁灭整个避难所。
“什么报酬？”
“有关眼睛的灵能侧技能模板，灵能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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